Gwen

清梦压星河

【煦超】雁引愁心去 06

一天过去,张超第七十八次地查看自己的微信,他早上给胡先煦发的那句“你在干嘛“还是没有任何回应。

  他瘫在酒店的沙发里,心里很不是滋味。千里迢迢跑到地球的另一边,冒着被封///杀丢饭碗的风险,花费了大笔的金钱,结果碰上一个庸医。他此刻深深怀疑,Omega打///胎这项业务根本就是一个虚假宣传,其目的是为了骗取高额的检查费用。

  一定是这样。他虽然心脏不太好,但是从来没有任何病理性的问题,怎么就因此无法让他结束这一个意外?医生不仅不帮助他,言语之间表露的全是:这是为你好,毕竟你的身体受不住啊,你就是个废物啊。

  张超觉得自己陷入了一场巨大的骗局,而始作俑者,竟然还不回他的微信。

  可张超毕竟是张超,他为此低落了三分钟,穿上最修身的那件衬衣,迎着恰好的夜色,向酒店行政酒廊走去。

  坐在酒廊的吧台上,他仔细研读着酒单,在英文字母里找寻他能喝的软饮。今时不同往日,一朝妖风难再现。他没想干什么,各种客观现实也不允许他干点什么,可他就想坐在这个地方,他曾经的游乐场,悼念一去不复返的自由之身。

  “嗨。还没考虑好喝什么吗?”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靠近他,故作夸张地嗅了一会儿,“你闻起来好香。”

  张超心想,bullshit,你的鼻子有毛病,我对抑制贴的研究无人能及。

  他张了张嘴,还没说话,就闻到一股酸得刺鼻的柠檬味,直冲天灵盖,让他又想呕吐。身边鬼佬忌惮的眼神落在张超身后,神色悻悻地走开。

  张超疑惑地转过身,看到的是已经气得浑身通红的胡先煦。

  张超很尴尬,他开口就说:“呃……你是不是很热?”

  胡先煦说:“你怎么在这儿啊?!”

  张超也重复了一遍:“你怎么在这儿啊?”

  年轻的Alpha拽起他的手就走,他被扯得一个踉跄,口中说着:“你慢点……慢点,我……”却止住了口,不再说话。

  两个人站在电梯里,胡先煦问:“几楼?房间号?”

  张超不想说话。

  胡先煦又重复了一遍问题:“几楼?房间号?”随着声音一同散发出的,还有男性Alpha逼人的信息素,天生的优势,让其他性别都必须向他臣服。张超感到一阵腿软,扶住电梯墙,不得不回答:“23楼,2307。”

  两个人进了房间,张超又坐回了盛满抑郁情绪的沙发。胡先煦赌气地说:“看起来你一点事没有。”

  张超垂下头,他懒得理胡先煦,心想,我可多事儿,但是我不想跟你说。

  沉默却被解读成委屈,浇灭了醋意引发的怒火。

  胡先煦蹲下来,靠近张超的腿,握住他的手,很是认真地说:“我以为你生病了,我好担心。我不是故意发脾气,超超,你别难过。”

  张超看着这个小孩,眼下乌青,头发也乱糟糟的,经历长途飞行的疲惫让人心疼。胡先煦跨越半个地球来找他,却撞见这一幕,张超心里也不好受,只说:“先煦,我没事,你不用担心。”

  胡先煦再次听到张超这么温柔的声音,说的又是关心他的话,心里甜滋滋的。

  胡先煦一点也不普通,但他也具备Alpha天生的自信。他握紧张超的手,自信满满地开始了自己在飞机上想了千万遍的表白:“超超,你喜欢我是不是?你看我的眼神不一样,和我说话的语气也不一样,你还会为我彻夜弹吉他。这些,是不是都因为你喜欢我?”

  张超心想:弹吉他,这就想多了。

  胡先煦见张超没有反应,心里有些许小失望,继续说:“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。你不喜欢我,我也喜欢你,从拍棋魂的时候,我就喜欢你了,一直喜欢到今天。”

  张超这个人,有的时候很能聊,有的时候嘴很笨,碰到令他尴尬或想回避的话题,他就不知道该说什么。他有一个朋友,根据这点,教了他一个万能句式,可以终结一切闲聊,把所有话题埋入坟墓。

  此刻,张超学以致用,对胡先煦说:“真的吗?我不信。”

  果不其然,胡先煦呆住了。

  张超心里泛起一丝得意,还没来及回味,就被胡先煦扑到在沙发上。这不怪朋友,朋友也没有预料到,张超会有这么出其不意的使用方法。

  衬衣滑落,纽扣落在地上,胡先煦口中发狠地说着:“那我就证明给你看。”


(没有驾照,但这一段就是一直有问题,完整版见 Wid.1416597)


     一场闹剧戛然而止,空气里的味道渐渐消散,张超支撑起粘腻的身体,不发一言地走向了浴室。

  洗澡的时候,张超在想,时至今日,他讨厌胡先煦吗?他不愿意和他共度余生吗?

  显而易见,答案是否定的。

  ——那么他在反抗什么,在拒绝什么,在逃避什么。

  他抚住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。

  ——从出生就写好的命运吧。

 

  从浴室出来,张超看到胡先煦在沙发上睡着了。记忆里,有很多相同的画面,胡先煦赖在自己的房间,要听他弹奏一首又一首的歌曲,有时候,他只是去上个厕所,回来就看到小孩睡着在沙发里。

  就和过去很多次一样,张超弯下腰,打算把胡先煦抱回床上。他虽然瘦,但身高的优势还是带来了力量。可这一次,在腹部肌肉蜷缩的那一刹那,张超停住了。

  有一个孩子睡在沙发上,另一个孩子睡在他的身体里。

  孩子。这是他下意识里,第一次这样称呼这个意外。

  突然,他好难过。

  娱乐圈有某个大龄男孩子曾说一句话:男人至死是少年。

  也有某些流传甚广的情感毒鸡汤写道:男人永远是孩子。

  张超也想永远当一个孩子,可是却再也不能了。

 

  胡先煦悠悠转醒的时候,看到张超低着头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,他穿着棉白的浴袍,洗过的头发还没吹干,整个人都湿漉漉的。

  作为一个Alpha,还是不太清醒的Alpha,他能想什么呢,见到自己的Omega这么美,他的脑子里立刻堆满了有颜色的废料。

  “超超……”他坐起来,压着嗓音喊张超。

  张超抬起头,他看见了他的眼睛,水气氤氲却没有眼泪的眼睛。

  他立刻就清醒了。

  胡先煦是个好孩子,他一直都是。时光的善良也是他的善良,时光的懂事也是他的懂事。这一次,在Alpha天生强大占有欲的借口下,他胡闹了,他任性了。

  可现在,他看到了张超的眼睛,只一眼,他就清醒了。

  “超超,如果你实在不愿意,我不会再干涉你了。你去做手术吧。”他轻声地说。

  他看到张超的眼睛里,水气汇聚成眼泪。

  他的Omega呜咽地说:

  “真的吗……我不信……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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